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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浮生若梦(主CP花羊)[二]

卷一  初遇

    章二  

       江辰醒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懵,周遭的温度比他记忆中高了许多,身上也不是破烂单薄的小被,就连身下都变成了舒适干净的床铺。
裴元推开屋门的时候,就看到被自己救回来的孩童正用有些吃惊和探测的眼神看着他,带着一个十岁孩子不该有的成熟。他觉得甚是有趣,一般的孩子该有的惊慌和胆怯他却丝毫没有发现。他将温好的药递给那个孩子,看他略微歪着头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去。
    “你不怕我害你?”
       江辰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身墨色衣衫,黑色的长发并未配冠,简单地垂垂在后背。如此温润如玉的人忽然开口,问出的问题却让他十分不解。他思考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中已经空了的药碗,才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要是你想害我就不会给我治病了。”他丝毫不畏惧的迎上对方清冷的眼神。
       真是有趣。
       裴元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可有姓名?从哪里来长安的。”
    “我叫江辰。我和小晋从枫华谷来这里的,打算一起去万花谷。小晋是从洛阳……”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忽然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若是苏晋回去找他不见了自己,那荒郊野岭的地方他一个人,谁知会遇见怎样的危险。
      裴元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话正说了一半忽然就往外跑,但还算是反应及时,拉住了这个大病初愈的人。
   “你伤寒刚好。这时候跑出去,纯是白白浪费我的药材替你治病。”
   “我要出去找小晋,我不能让他在老君庙一个人等我。”江辰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好人,但是被他这么一栏却是更加心急,拼命想要挣脱。
       裴元也不敢用力,怕伤到这孩子,叹了口气这才说:“从当日我在老君庙救你到今日,已经过去三日有余。你若非要出去找,穿好了衣服我陪你去罢了。”
       江辰听了这话才安静了下来,裴元递给他一件厚厚的夹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这才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出门之后,他们两人先去了老君庙,原本两个待过的地方空荡荡的,火堆熄灭了很久,也不像有重新点燃过的痕迹,他们二人的包袱也被裴元替他们收好了。裴元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与三日前自己发现江辰的时候没有两样,并不像有人回来过。
      江辰不知道苏晋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待三天还没有回来,他记得最后苏晋是着急的为自己去抓药,而且苏晋包袱里的银镯和玉佩都不见了踪影。他头一次觉得有些怕,他还不明白绝望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割了一下,有些钝钝地疼。
   “你在这里等他,若是他忽然回来也不至于不见你。你告诉我这孩子什么样,我替你去天都镇找找。”裴元虽然素日里看起来对外人有些疏离,不太与谷中师弟师妹交流,但却也不是个心冷之人。他仔细听着江辰的描述,又细心地问了这苏晋银镯的样式和刻在上面的生辰八字。

      走之前他点好火堆,看了看日头还算好的天气,叮咛江辰,若是过了酉时自己还未回来,就让他先行回去今日待得地方。

      江辰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眼睛里透出一股别样的坚定。“我要在这里等小晋回来。”

      裴元轻叹一口气,这孩子的执念很深,他也不做多劝,心想着赶紧去找到另外一个,一起带回万花谷,也省得两个孩子不知在这里呆到何年何月去。

       那万花谷本来就不是谁人都可去的地方,长安虽然依着秦岭,可是进了秦岭找这青岩山中的万花谷却是不易。有些文人侠士隐居于此想落个清净,亦有不少外人想进谷找人了解旧恨,所以为了免除那些纷扰,万花的入口也并不容易寻得。若是由着这两个孩子慢慢找,估计这辈子都进不了山谷罢。

   

     长安虽然是京兆,但是一座城墙内外都是如此大的差异景象,可想而知其他城镇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天都镇的街市有些萧条,曾经繁华的景象不知哪里去了。街道边的屋檐下,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行乞的老人或者孩童。裴元一面留意着那些看起来与江辰描述相近的孩子,一面看着街边小贩叫卖的配饰。这天都镇也不小,他走走停停也是耽误了不少时辰,偶尔还要询问一些商贩,眼看日头渐渐落了下去,裴元心里也有些失望。

     就在他往老君庙走得路上,大约是走到镇外的树林小道时,不知是哪里来的兵痞醉醺醺地抱着酒坛迎面过来,他本想简单让路过去,却不料看到那个人从腰带间露出一角的光亮。裴元回想了一遍江辰告诉他苏晋银镯的模样,冷笑一声,心里暗笑这也真是缘分。

      原本这兵痞正打算去天都镇当了这个镯子,这玩意在自己手里好几天了,一直没敢拿出去,这几日也没听见什么军营里有动静要处罚他们,想必那日打死个孩子的事也就无人追究,这才敢拿着这玩意出门换酒喝。

     谁想道走到半路,忽然冒出来一个陌生青年,不知何时从他怀里摸去了这银镯,目光凌然的看着他,还敢动手点了他的穴道瞬间让他动弹不得。

   “这镯子从哪里来的?”裴元也不急,仔细看着桌子里面刻着的姓氏和生辰八字,毫无疑问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的东西。

   “你这小兔崽子是什么人?竟敢挡着老子的路!赶紧给我解开!”

   ,裴元厌恶的瞧了一眼眼前这个狼狈的醉兵,伸手就朝他身上几个穴位招呼了过去,瞬间那个小兵的脸都疼得皱了起来,如果不是裴元定着他,怕是现在早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说清楚哪里来的就放你走。”裴元绕到他面前,估计因为刚才的疼让那个无赖彻底醒了过来,现在眼睛里堆满了惊恐。

   “大……大侠饶命!这个,这个小玩意是前几日我……我们几个兄弟从一个小子……那里弄来的。”因为上半身针扎一样的疼,这兵痞说起话来都得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

   “那这孩子呢?”裴元听了他的话心里忽然没了底,若是苏晋让这伙儿无赖欺负了,也不至于三日都没个踪影,他心下一凛,觉得这孩子怕是出事了。

   “我们的领头……说,说那孩子咬他……我们一时,一时下手没个轻重……”那个兵痞说话间看到裴元越发冰冷的目光加上身上的疼,吓得差点要掉自己的舌头,“当时……当时那小子就没气了。”

    裴元听完最后一句,脚步一顿,恰好停在了这人的背后。他捏紧了手上的银镯子,手中暗暗发力,半天也没有吭声。

    那个人也是被这忽然的安静吓呆了,脑子一片空白,竟然忘了提起遇到的纯阳一行。他只觉得背后安静得吓人,不住的哭喊求饶,可是他刚说了了两个字,就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裴元甩了甩袖袍,一丝怜悯都没有的转身离开了。

    他赶回老君庙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大约半个时辰了,入秋的天黑的早,但是江辰依旧坐在里面等着苏晋回来。裴元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这个噩耗,但是他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江辰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开心的抬起了头,看清来人是裴元之后便有些黯然,等到发现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便彻底低下了头。

   “你看看这个。”裴元从袖中拿出那个银镯递到江辰面前,看到他的脸上又染上了兴奋之色。

   “这个就是小晋的银镯!你找到他了?怎么不带他回来?”江辰从火堆边跳了起来,拉着裴元的袖摆晃着问他。但是他抬头看了半天这位侠士的脸色,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镯,苏晋的姓氏和生辰八字都刻在上面。虽然他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可是还是识得一些字的,这上面刻的东西他可绝不会认错。江辰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裴元的眼睛,才慢慢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

    “小晋,回不来了。对吗?”他的声音还是孩子一样清脆,可是却带着不该有的哽咽和颤抖,“因为我?”

    “那孩子本就是为你出门找药,想让你快点康复。这也是他的命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他的心意。”裴元蹲下身将江辰揽入怀里,虽然他并不擅长安慰,但是每逢谷里的小师妹们闹了脾气跑到他那里哭,他都会这样做。

    听着从怀里传出来的一声声压抑的呜咽,裴元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医者仁心,他虽然是万花谷的大弟子却也是不能起死回生。虽然见惯了生死,却偏偏最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

   “你说你们二人原本想去万花。若是你还有这个想法,便带着苏晋的愿望跟我回万花谷。可好?”裴元看着伤心的江辰,虽然这个孩子看起来少年老成,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像弟弟一样的苏晋忽然离去,就算是加冠之人也不能谈笑置之,更何况是个孩子。

    江辰听了这话,从裴元的怀里探出头来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像是立誓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晋想学医术救人,我便替他学医救人。”

    裴元宽慰的笑了,伸手抚了抚江辰的头算是给他一种肯定。

     你若离去,我便成为你想要的模样。

 

     天宝二年,离安禄山任平卢节度使也过去一年之久,皇帝甚是喜欢这个能惹自己欢心的胡人,李林甫与高力士联手密探监视安禄山的事也自然不了了之。时至今日,朝廷里那些暗波汹涌的权力斗争因为安禄山成为明皇面前的红人又泛起了波澜。安禄山一向忌惮老谋深算的李丞相,而高力士手中的凌雪阁这个筹码纵然是李林甫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的让他几分。这几个人的势力在表面的平衡之下却是另一种争斗。

   方洛泯这次再到洛阳却不是为了什么新的任务,平日里他本就不喜爱在外游历,一向都留在凌雪阁随时找得到他的地方等着接受新的命令。对于方洛泯来说,日子就是为凌雪阁完成任务和等待任务两种。他自幼就是被凌雪阁养大,对这个组织一直忠心耿耿,加上他不爱言语的凌厉个性,年纪尚轻却已是凌雪阁中的佼佼者。

      半年前,他接到刺杀安禄山的命令,这道命令是由高层的白绫锦缎信直接交到他手里的,可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但是他彼时已经远在洛阳毫不知情,于是被早就布好埋伏的平卢节度使重伤。若不是他功夫不凡,怕是早就死了。

     原本在凌雪阁就并无安宁日子,刀光剑影走在刀刃上的事情他早都习惯了,还以为这次怕是没有命再回去,但就在他意识飘忽之际被洛阳的一户人家救了。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救他的人家是洛阳一个医药世家,家中的主人姓苏,单名一个磊字。那天苏磊恰好带着店中伙计去山上找一位难寻的药草,不料在山中偏僻的小道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方洛泯。

      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并不便道明自己受伤的原因,只好说是仇家追杀才伤得如此。救下他的那户人家经营着一个不大的药铺,看他伤的重,便让他好好住下养伤,一日三餐都不曾怠慢过他。毕竟也是习武之人,过了不多几日便能下地走动帮着主人家做一些事情了。

      苏磊只有一个一脉单传的儿子苏晋,那孩子生的活泼伶俐,有时也会陪着他娘来给自己送些酒水。

      过了半月有余,方洛泯觉得自己该是辞行的时候了。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凌雪阁,任务也出了差错,等他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要走的那天,给了苏磊他平日里贴身带的玉坠,告诉他,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带着这个坠子去长安的天雪楼找他便是。

     苏磊看了这坠子许久,比他年纪稍大几岁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笑,仔细的收起了手中的玉坠。

   “前些几日,城里流传安大人府上遇了贼人。可是城里却因为这种小事戒严了不少时日,不过说来也巧,我救回你的那天是安大人府上出事的第二天……”苏磊拉着他走到院子里的花园边坐下,忽然对着他说。

      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方洛泯凌厉的眼神打断了。他看着苏磊忽然冷峻下来的目光,也不紧张,只是拢了拢袖子,笑得愈发沉静,递给他一杯清茶。

   “苏某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么些日子,在下觉得你一定有很多故事。不过我们一介草民对于这个世间的事有太多不懂,可是人活着并非为他人他物活一世,希望在下这番话没有冒犯你。”

     方洛泯觉得自己有些敏感,若是他怀疑自己早早就把自己交给安禄山了。他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冲着苏磊抱拳做了一揖:“感谢苏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所托,定不相负。”

     苏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了他一个抱拳。

   “请阁下保重。”

     方洛泯却不知道,在苏磊有生之年,他再也没法报答这救命之恩。

     原本应该是苏家药铺的店面已经换成了裁缝铺子,洛阳的街市还是如往常一样人声鼎沸,可是方洛泯却没有丝毫兴致去欣赏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裁缝店的掌柜告诉他,这里原本的主人一家早都不在了,说是府尹大人查出他们家窝藏逃犯,被当成同党,四个月前下狱以后就都处死了。

     他原本还想再见自己的恩公一面,还有那个聪慧可爱的孩子,这一家人待自己如同兄弟一般,可是却因为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他冷着一张冰霜般的坐在衙门不远处的酒楼上,默默品着茶。

     第二日,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府尹意外毙命的消息,好端端的人不过是隔了一夜便一命呜呼了。官府贴出来的布告说是偶然恶疾,方洛泯看着木牌上的字,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日子久了,新官上任,也就没有人再记得那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小小一个药铺掌柜的死,没人会觉得府尹大人偶染恶疾的丧命与这些会有几多关系。

    可是,方洛泯忘不了。这一记,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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